《台中縣》在藍色的山上聽見海浪的聲音－正港ㄟ牛肉麵館

30., April, 2007 (一)　晨

　　很早醒轉，中間睡睡醒醒，在床上跟香甜的夢賴皮與拔河，在如此漫著靜
的早晨，小牛隨即被鄰近已起床在外聊天的朋友吠醒，我們披上外衣，向外
而行。

　　因為跟露西家約好了早餐集合的時間，便打算隨意散個步。

　　遇到露西拔，便由我們帶起孩子，他回木屋去陪老婆。
《也好，我們也不想遇到木屋搖晃的不知所以然》。

　　所以，便由我們兩人兩狗在園區內散步。大摳露西High 的很咧。

　　踅到員工宿舍後面看到山上的另一種開花的石蓮花。
湊巧在若茵及需仁大哥那兒也看到過，好像只有高山上才會開花。

　　篩落在木屋上的頭一抺陽光形成一面不規則的菱形網。
本想問問住在裡面的人什麼感覺，有沒有覺得幸福？有沒有覺得溫暖？

　　但是呢？住在這裡頭一夜的人，將將好是牛家。

　　山上的天空是這樣的。感覺不出他的即將暗，也感覺不出他的即將明，
總之有一個令人驚呼的期待與詭譎即將會到來。

　　早晨就這樣在一枝枝比電線桿還高大壯偉的雲杉與冷衫間狂伸著懶腰。
它的藏青色別上了一夜露水，等待著第一道陽光為它抺把臉及眼屎後，指引
我們往更藍更深的方向。

　　用過簡單的中式早餐《稀飯、醬菜與饅頭》，我們迫不及待地追趕今天的
腳步，深怕錯過了什麼。於是開車上路往我們約定的第一站：天池。然後回過頭
來再去觀景台。我想，在時間及體力上，這已經是一夥肉腳人的底線。

　　天池是由我們住宿的鞍馬山莊43公里處，總高度2666m，向上續彎至49公里
處的地方。觀景台位於2600m，48公里處。看起來大雪山神木好像是不太可能
去了。

　　一上路，兩枚小朋友便一路開窗而行，彷彿風為他們而吹，陽光也為他們而
熾烈，山花盛開，大好春光，清景無限。

　　路過了許多有山崩碎石的路，緩緩無語地往《天池》而上，直到過了48
公里處時，突然驚聞右岸唧唧唧叫聲啼不住，輕車沒有已過萬重山，而是兩部
車瞬間停下來。

　　原來是台灣彌猴。我們的驚喜跨越快門，亳不保留地在山路上呆滯住。
牛拔說台灣彌猴討厭狗，於是我搖上小牛的後車窗。他們的叫聲漸歇下來。

　　這應該也是為什麼有許多深山原始林保護地，禁止攜帶寵物的原因。
可是，我想跟他們說一下：小牛今天是牛不是狗哦！

　

　　就在驚詑未歇時，我們啟程續往49m處的天池而上，心中有著驚喜、
狂亂、佔有、還留、不虛此行............還有更多更多情溢乎辭的東西。

　　行至山窮處，更無泊車時。

　　直到我們看到這遠山令人難以言喻的嵐海，才稍稍忘卻剛剛的驚呼。
感覺是一個高潮接著另一個高潮，領著我們襲向天池。

《往往勝景是無法耽擱的，不是在轉彎，便是在險路，所以這是在車內所攝。》

　　像此刻，我便想似鳥兒般穿過鍵盤，飛越那嵐海，直達山的另一頭，
想探探那金黃灰的背後，是否住藏著精靈？是否有著不老神仙？
是否早洞悉著人性的不可知。

　　就是天池。我們步往一條小徑，一條看起來不像可以通往《天池》這麼
浩瀚的小路。

　　風開始漸漸大起來。大家自然地抿緊了衣領。

　　拐了個彎兒，右轉，聽見了類似海浪的聲音呼呼地在空中、山谷間
《捲著捲著》。

　　我大聲喊：有海浪的聲音耶。接著，一片藍色與白色輕易地矗立在天邊，
完全無視於我們的錯愕。

　　於是，快門這邊的黯淡，映襯出快門那頭瞬間的藍光。

　　空靈般的天池，一個感覺《接近天堂》的地方，夾雜著海浪似的聲音，
不斷地拍擊著我們的快門。感覺就是要有的地方暗下來，以突顯衪的光亮、
衪的風華絕代。

　　閉上雙眼，越過眼前的防風林，我幾乎就要以為身置靛藍的太平洋前。

　在瑞雪亭下佇足，三兩的朝聖者，在約略2700m的山邊猛按快門想留下什麼，
也許在台灣這並不算多高山，重點是四下無人，唯有我們，那種前有古人，後無
來者的feel。

　　瑞雪亭上的綿密白雲訴說著這裡的冬天應該是瑞雪滿溢的，我幾乎
可以想見，連初夏都風聲呼呼到近似有浪濤聲的《瑞雪亭》，那瓦簷是如何
抵擋過嚴冬的酷寒。

　　
　　這就是天池。

　　告示牌標示著：熊出没。坦白說，這邊感覺很久沒人來了。政府也沒花
什麼錢維護，主力都放在觀光客比較多的清境、合歡山、武陵、阿里山、玉山....等。
由沿路的土石以及服務區恍若無人管理可以感覺的出來。

　　不過，坦白說，我們更愛這種《被疏離》的感覺。台灣，太擠了。

　　實在是因為僅僅不到幾十公尺的路，《天池》上的風速與溫度與幾十公尺外
卻差異十萬八千里，我們頂著一點都不熱的驕陽，緩緩步下山。

　　藍天，不僅頂著我們前進。

　　也依然挺著天池邊崢嶸的羽松，這麼目送著每一位過客的離去，猶如飛鴻
雪泥，亦如嬌客不識四季翩落球果的愁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