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港ㄟ牛肉麵館

七月十七日陰

桑美前腳剛走
夜
順著階梯　沒有聲息地
爬上時鐘的臉頰


鄰居拉拉主人一通電話
牛拔去左鄰　替他的置屋大計讚聲

約莫五分鐘
門外傳來
〔啊！這什麼東西啊？被咬了！〕
的聲響

我一個翻越
　由陷入沙發中的黑衣殺手中驚醒過來　
一個箭步竄前向右

攔住
望著門外
一付這局勢我來圍的小牛　



發現鄰居小左夫婦
就著夜色
站在屋外

開燈　拉上紗門　
〔怎麼了？〕　　　　　　　　　　　　　　　　

小左太太：
〔小左好像被蛇咬了！〕

〔牠還一直不走　盯著我們看〕

烤！又有蛇？
〔在哪裡？〕我心驚膽跳地下樓
生怕牠一個凌空而上
挑戰我ㄟ抓蛇龍奶手

〔原來是一隻小蛇〕
顏色跟溼掉的水泥地很像
牠的上半身立直
懸在空中警戒著

〔這什麼蛇啊?〕
〔好是是臭青母?]
要講無毒蛇來掩飾自己的恐懼嗎？



小左唉叫著：〔好痛！麻掉了！〕
說時遲　那時快
倏地　整個人
無法行走　站立
坐倒在地上

我心裡　暗叫不妙！
無毒蛇　應該不會麻掉才是
火速左轉
去鄰居找回牛拔

〔愛人啊　愛人啊　快來呀！〕
-- 其實沒有這樣叫--

〔怎麼了？〕
〔小左被蛇咬了！〕

鄰居家一窩人跑出來
〔小心一點！不要跑太快，以免蛇跑掉了！〕我喊

牛拔一到現場
〔龜殼花！快找夾子跟塑膠袋給我！〕
烤！龜．殼．花？？



我一個踉蹌　翻圍籬回家
〔沒啦！是心跳先翻回家〕

急火攻心地去樓上
翻出大夾子　預備夾蛇
突然發現全世界的塑膠袋都不見了
全世界的塑膠袋都太薄

拿了門口的杖子
牛拔二下　把牠頭打暈
夾入塑膠袋裡
我趕緊衝回家再拿一只塑膠袋讓他套著

以免在車上　上演戰神
不是　是戰蛇

　

此時
小左已沒什麼聲息
牛拔叫他太太火速拿一條毛巾
用力綁住小左的小腿
阻止血液毒漫涎
每幾分鐘開一次
避免過緊

拉拉主人去開車
一堆人　摸著黑夜的背脊
　扶小左上了車
火速送往醫院

車上
小左完全沒有意識 
叫他也不應

牛拔叫左太太一直摸他
跟他講話
鼓勵他

大家身材式樣　都很狼狽
因為在左鄰右巷走動
還好
左太太有帶手機

牛拔先打105
去查國泰是否有龜殼花血清
否則要改送它院



到了急診室
也許是因為沿路的 Trust 
小左可以自己支力　讓人攙扶

老醫生一看到袋子
立刻說是龜殼花沒錯
準備龜殼花血清

實習小醫生狂說
借我們拍照一下好嗎？

小左因為對血清過敏
全身發癢
但難敵腳趾的痛楚

據言
是像烙鐵般燙膚的疼痛

不到卅分鐘
整個腳
腫的跟麵龜一樣大

牛拔請拉拉主人載左太太回家拿些衣物
準備夜宿急診室
因急診室深夜會冷

他則在急診室陪伴及照顧小左
小左已有意識　會說　謝謝




後記

龜 殼 花
又名烙鐵頭
中小型出血性毒蛇毒蛇

頸 細
頭部碩大
 呈明顯的三角型 
體背為黃褐色或棕色

主要於夜間活動
體色黯淡
常躲在枯葉堆裡
導致人類無意中踩到
遭受攻擊

受干擾時頭部會抬起、身體捲縮
尾巴搖擺不停
為攻擊之前兆

咬傷數分鐘後
可清楚看見點狀牙痕呈黑色
傷口四周快速腫脹
感覺如烙鐵灼傷之刺痛

壞死區
因蛇毒注入深淺多寡而異

若帶著狗寶貝到郊外時
要特別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