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港ㄟ牛肉麵館

　　是的。37.2 度C的午后是場酷刑。

　　我想，這兩天，在台灣任何角度或地方都一樣。還沒過端午節，熱度便急速竄升
到每個人的腦門、燒灼著你我的毛細孔、使得葉緣花朵乾枯、辣妹台弟不約而同愈穿
愈清涼..............，然後陽傘涼鞋愈來愈熱火。

　　而你我，盡可能躲在冷氣房摀起耳朵聽著新聞報導：台電公司這幾天的全國電力，
已達到夏天最大開電量門檻..........叭噠叭躂叭躂..........地在鬢邊讓大地跟著嘶啞暈眩起來。

 


　　
　　這個周末做了懶洋洋的事，弟媳臨時改時間上來台北，這幾乎是搬到山上
這三年來第一次，我們一早跟小左家約到新台五路上的麥當勞吃早餐、配話、
看報紙..........，重點還有：吹冷氣。


　　吹冷氣？很多人夏天都到電影院、百貨公司、公共場所拚命耗時間，我們是
從來沒有過，也不強求，喜歡自然風，不過，這幾天突然很討厭流汗，有點心悸感。


　　吃完早餐我們到百視達租片子回家看，這種感覺很遺世獨立，因為好像沒什麼
重點事項要做，全世界也都跟我們無關，呷罷喝足了，沖個涼，賴在一起，拉起窗簾，
看看片子，嗑嗑牙............ 。誰要競選？誰正在拚考試？誰要前進哪裡？


　　呃............時間啊！等我們看完片子再走好嗎？於是，下午看了片子，但不是跟小左家，
而是跟皮皮一家，然後大夥兒在熱氣未全褪去之前，心滿意足地在附近散步，晚上約好了
到基隆夜市去晃晃，巴特！這真是不明智之舉！


　　那天啊！全世界都彷彿集合到基隆夜市去了，我想士林、饒河、通化街或萬華應該都
相同，停車場與馬路個個條條塞爆！於是，皮家實在受不了而脫隊求去，我們跟小左家一車
進入夜市茫茫人海中，差點兒四條命透過熱氣、人氣一塊兒由人間蒸發。


　　白天大家熱到融化，入夜後，躲藏了一天的人們飛也似地逃出自宅，往夜市而行，想不到
狂妄地遇見彼此，什麼都沒有因此而被澆熄。




　　周日也一樣，於是，我們白天曬被子、墊子，帶小牛去雙溪游水，
等軟日後出動開始整理前一段時間頻下雨的後院，心裡想著：就讓汗水流吧流吧流吧！
坦白說，這群小寶貝們都快渴死了！

　　我們戴上手套拔雜草，牛拔起火燒雜草及雜物做肥料，拔到手套全溼。我在空心磚
內放上混合土，把買來很久的花草植上，用力開水龍頭噴灑滿地溼氣，嘴巴邊嘟嚷著：
來了來了！我們來了！拜託快點喝幾口潤潤喉吧！用力呼吸！



　　兩個人做近三個小時，直到華燈初上。



　　透過玉蘭花與楓樹望出去的天色已夜。



　　當一切都暗下來之後，隱約感覺到陣陣小風吹拂與絲絲涼意揉和了
剛剛澆灑的水氣與青草味兒往空氣中不斷蒸騰與小小聲囈語著。



　　直至月娘由一片藏藍後探出臉兒來。



　　入室，將後頭的燈扭開。透過一路向屋簷右邊攀附的百香果藤望進一室暈黃，
目測著自己與天的距離，再情不自禁用右手比了比。



　　牛拔用廢料釘好的鳥屋未上色，他說還要拆起來重做；流水架也還沒搞定，
用火醺過後就擺到在那兒，信箱也做了好幾個了，怎麼做都不符合心意，重做再重做。


　　他最近心肝很大，一會兒想做後頭鞋櫃，一下子想替我把電腦桌換掉，後面堆的
這些廢料跟半成品，入庫很久了，以公司的遊戲規則是直接打入紅標。

　　所以我買回來的花呀草的，自從小烏龜去台中後，好像快乾扁了。雜草也沒
人除，然後水管又不夠長，舊的中間會噴漏水，我澆到不能再澆的距離後，乾脆
用手及手盆去一口口餵他們進食。心想，最近假日都在忙些什麼勁呀？




　　所幸！檸檬香蜂草、辣椒、蕃薯葉長的很好，相當爭氣，所以呢？夏天一樣有
香蜂草冰塊可享用，迷迭香也長到不行。

　　心裡頭也渴盼其它那些花呀草的不要再使性子了。



　　入室，窗外俱寂。




　　點亮一室昏黃，準備放鬆一下，洗個好涼澡。




　　父子倆踅到陽台上把酒言歡。噢不，只是乘個涼，互相給彼此襯個兩下作利息。
小牛也發覺室外比較涼，開始不再懶散狂睡。



　　ㄚ母，妳不要攝了啦！小牛回頭瞥見我在拍照，睨了我一眼。



　　是了，就是醬，在整個山頭陷入一片黑暗前，總有誰會先替你扭亮了燈。

　　而我們後頭的炊煙還在悶燒著醺蚊子，涼風習習在耳畔忽呀忽地搔，身上的汗
早已排淨，指縫還透著由手套染進去的黑渣渣，山下的蛙嗚陣陣襲來，紡織娘早已
啼了個把小時..................。

　　在溫度整個盪下去之後，這樣的情境讓我們一家三口在陽台呆站了好一會兒，
在這樣37.2度C的午后之後。